路途中小憩的时候,益阳公主坐在搭起的凉棚下,摇着圆扇,煞有兴趣地望着麦田边小梁王和范明前散步的身影,对崔悯说:“崔悯,你觉不觉得梁王和范小姐最近怪怪的?”
崔悯眼光沉沉地看着他们:“不觉得哪里怪。”
益阳公主扬着艳丽的脸,蹙着柳眉,面上很疑惑:“不,我觉得他们都变得很奇怪。
范小姐有些冷淡,也开始拿乔了。
梁王殿下却变得很殷勤,似乎对范小姐感兴趣了。
怪了,气氛完全变了。
而且这几天车队里很安静,我总觉得像是暴风雨前的安静似的,像是酝酿着什么可怕的事。”
只要不涉及到崔悯,她就变得敏锐无比。
“难道……”
公主忽然想起了什么,惊讶地叫。
崔悯看她一眼,目光很玩味。
“难道是皇堂弟真的喜欢了那个臭丫头!
这怎么可能?”
公主脱口而出。
高贵的公主在崔悯和关公公魏女官等心腹面前从来不掩饰对范明前的恶感。
她蔑视着这个外表贵小姐其实是乡下丫头的女人。
不过,益阳公主的眼珠一转,又喜悦地笑了:“这是天大的好事啊。
他们本来就是未婚夫妻么,自然是‘琴瑟和鸣’最好了。
你没有发现他们两个人很相似吗?都是同一类人。
一样狡猾、粗俗、自以为是、又都在偏远地区长大,规矩的外表下隐藏着一颗傲慢狂躁的心,像带了层假面具似的。
啧啧,真是天生一对啊。
我最喜欢这位堂弟了,一定要好好地撮合他们俩,让他们早结良缘。”
关公公笑了。
崔悯不动声色地垂下眼帘没接话。
益阳公主与关公公笑了一会儿,就有点笑得牵强了。
止住笑声,默默地转脸看崔悯:“崔悯,别站得那么远,你怎么不进来跟我说话?”
崔悯拂了下长袍,淡淡说:“我站在这儿就行。
免得外人议论,影响了公主清誉。”
益阳公主侧过身体,锐利的目光放柔和,痴痴地看着他:“什么时候你也变得这么客气了?崔悯,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如果是范小姐请你进来,你一定会进凉棚坐下吧?”
崔悯一楞:“公主慎言,这种话不能乱讲。”
益阳公主神色阴郁。
好心情不见了,一向端庄大方的态度也不见了,露出了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为什么你们都觉得我看不到的事就猜不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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