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折下花枝,在她的鬓上比了比,利落的插在了那支瘦梅银钗旁,然后满意的点了点头。
苏衍警惕地往后躲了躲。
他一头钻了进去坐在他身侧,对外头吩咐:“走吧。”
苏衍被他这种不见外的行为搞得一头雾水,但碍于身份,也只能答应,便招呼小厮继续赶车。
“你就是新来的?”
他坐在一旁整理长袍,不忘打量她的容貌。
“正是。”
苏衍坐在门口处,与他尽量保持距离。
西楼舒舒服服地靠在角落,对她道:“你可要小心,束幽堂里的都是世家子弟,都是你惹不起的!
要是你待不下去了随时告诉我一声,我那儿倒是清静。”
“我们不过初识,为何帮我?”
他挑起眉:“容国尊崇儒道,你既是先生,那么在任何人面前都无须自降身份,哪怕去了御前,你也可以站着!
怎么能让那些乳臭未干的小子们欺负?我早就看不惯了,想帮你。”
苏衍有些意外。
此人与自己毫无交集,就因为‘看不惯’?
苏衍审视着面前这个人,她想到这些天来听闻的一些关于他的过往,心里大概明白了。
一个不受宠爱的燕国二公子,只身一人千里迢迢来到人生地不熟,毫无根基的容国都城做质子,能安然活到如今,还能爬到这般位置,可见其中的辛酸苦楚,所承受的压力。
而能经受住这些的人,定然是坚如磐石,又擅长于拉拢人心。
是以,西楼突然对自己示好,也就不奇怪了。
苏衍心里对这个二公子产生了些许佩服,由衷地对他欠了欠身,以表感谢。
他儒雅一笑,靠在角落闭目养神。
马车一路缓行,许久后,方来到若水街市。
冗长街是主街,南北贯穿,四面八方的岔道巷子犹如深山老林中那百年树藤,密密麻麻,盘根错节,却自有一套规律。
若水城另有一主河道,从东至西分布,经官宅区、皇宫,再到书院,横穿了整个城。
也正是这纵横之间,将若水分割成数块区域:城西北处的勾栏瓦舍以及成片的商铺、城东北处的闹市民宅、城西南处的三坊以及官宅区、城东南处的皇宫及书院。
三坊分别是:富贵坊、永和坊、祥和坊。
闹市比较特殊,均为穷困之人聚集之所,里头细分:清河坊、墨石坊、黑鱼坊。
商铺酒楼一应俱全,堪比小型若水城。
但不管闹市的功能如何齐全,还是比不过区区一条冗长街。
西楼下了马车,指着街道两旁,星星点点的地摊对身旁的苏衍介绍:“这些都是来自各国的商贩,所售之物均是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像大漠来的琉璃球、燕楚的稀珍草药,赵国的兵器,吴国的奴隶,应有尽有。
普通到区区一只陶碗,珍贵到一本江湖上所有人都梦寐以求的兵器谱。”
不过关于那本兵器谱,西楼却要同她解释清楚,说是若水开始有出售兵器谱的事还得追溯到九年前,九年前赵国那玄家被灭门后,玄家祖传兵器谱不幸流落世间,使得那些投机取巧的商人得了逞,他们顶着兵器谱的名号却在卖假货,被人戳穿后过了半年又重出江湖,每次出现总有那么几个富贵的上当,直到现在还真没人买到过货真价实的,倒是让那些不良商人赚足了腰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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