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别似新婚,薛蟠央缠半夜,动作一番,偃旗息鼓,呼呼大睡。
好在金桂心思不在他身上,先是玉面郎君柳湘莲,后是金荣金小刁,胡思乱拟,一夜春梦,心下道:“奴为出来难,教君恣意怜。”
好梦留人,金桂香梦沉酣,被只齐胸,一把青丝拖于枕上,雪白的一弯膀子撂在杏子红菱被外,腕上戴的虾须镯退在胳膊弯。
薛蟠牵被掩了,披衣趿鞋起去,金桂未曾觉察。
醒来命人唤了薛大呆子来,道:“明儿我们夏家西门里再开一个花局,金荣老是东西城门来回跑,也不用做事了,工夫都耗在路上了。
你给小柳儿治的宅子,空了这些年没人撑,除开靡费,还怕发霉发绿!
前儿我去瞧了瞧,几上床上,一摸都是灰!
我的主意:小柳儿回来,还是小柳儿住;不回来,金荣住一住。”
薛蟠苦了脸,抓耳道:“我正要卖了做本呢。
张德辉说,如今路上不太平,机会难得——没本事的,知道开春就是翻几倍的价钱也白搭。
‘这些年我踩这条路,黑白两道都有交情,官匪两道撒几个,至少也还有两倍的赚头。
’”
金桂立时恼了,挽袖子指骂:“早不赚,晚不赚,我一说,你就要卖了赚!
我娘家家私,到头来还不都好了你这呆王八?薛家赚,夏家赚,那家赚不是赚!
得亏金荣没亲口来说,他张口闭口叫你大哥,叫了这些年,你也好意思挡他的手?那宅子紧邻张德辉家后花园,我瞧金荣迎姐是一对,明儿他们成了亲,翁婿住在隔壁,正好亲香。”
夹枪带棒,薛蟠生怕今晚他又别手别脚,不得畅快,赔笑道:“我不过说说,你动气做么事呢。
千金难买一笑,你乐意怎样,行就是了,算我没说,还不行么?”
说了,架势是要走,金桂瞟见了,冷笑一声,“这又那里找乐去?你顶人骷颅盖做么事!”
薛蟠不解,“依都依了你了,还有什么邪气?”
金桂谩骂:“老货老货不在家蹲,小货小货不在家蹲,常年送上门去!
孙姑爷接母亲妹子来京,一家子团圆,我听说语村赖尚荣两家都去望了。
傅试娘子在家待产,还派人送了礼去呢!
平时不烧香,等明儿孙姑爷点了九省都检点,再去抱佛脚,那也迟了!
我们买卖人家,讲究天时地利,最要紧是那人和,不然,再好的买卖,卖不出去,那来利势?不出阁的姑娘生了子,还得偷个汉子借个种呢!”
薛蟠未尝听过这好话,笑的乱蹦,道:“既说望的是他母亲跟妹子,你去才合式,我是男人,不好去的。”
金桂又骂:“蠢才!
这话还要你说?不是要你去,我是恨你没个算计,不知世路,顶不起门户,白投人胎不中用,误我终身!”
再不理薛蟠,唤进宝蟾来,命他带人去打扫屋子,洗晒被褥,预备金荣搬进去,道:“今儿我去走亲,赶明儿闲了,我去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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