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四人面面相觑,但又不敢得罪眼前人,只得强忍着尴尬。
只有莫云湘性子烈些,一张粉脸被羞得通红,忍不住重重地跺了一脚,娇嗔一声,扭头便走了。
当着宾客的面就这样负气而走是极为失礼的。
所以张芸儿心头也是大急,忙叫她:“湘儿!
回来!”
却哪里叫得住。
绿玉也是惊慌失措,急忙跟着去了。
魏夫人望了一眼莫云湘的背影,又望向莫云潇的棺椁,忍不住淌下泪来,说:“荷露你瞧瞧,我又说了不该说的话了。
唉,日后可还有谁能谅我懂我呢?”
张芸儿尴尬地一笑,说:“夫人哪里话,是我们湘儿不懂事。
我这就去教训她!”
她抛下这句话也急匆匆地走了。
李仙娥见状如此,也只得迎上来陪魏夫人说话。
她抿了抿嘴,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想了半晌才说了一句:“魏夫人消息也够灵通,天刚破了白就来了。”
魏夫人叹了一口气,说:“不到四更的天儿,就有宫人来家里叫老爷去了。
他这一去,我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生怕着朝里有什么事,便披衣上街来。
刚一街门儿,听见有四司六局的人报丧,这才知道荷露的事。”
“哦!”
李仙娥也只附和了一声,接着便没话了。
莫云泽忙赶过来问:“曾枢密连夜入宫,可是和官家的龙体有关?”
魏夫人木然摇头,说:“不知呀不知。
但……总归不是好事。
唉,常言道福不双至,祸不单行。
还真是没错。”
她说完之后便扬起头望着莫云泽,流露出几分赞赏的神色,说:“你是时雨吧?以前总听荷露说你,说你胸藏万卷,大有当年苏子瞻年少时的风采,来年的殿试可是志在必得?”
莫云泽抱拳行礼,说:“女兄谬赞了,云泽不过是荧荧之光,怎敢与日月同辉?来年的大考……尽力便是。”
魏夫人点头,说:“荷露对你给予厚望,只盼你能中个进士光宗耀祖。
不过嘛……咱说句扫你兴的话,如今这大宋的官场是小人当权。
朝里的章惇、蔡卞哪还有仁宗时富弼、文彦博的半点气象?我也常劝我家老爷,叫他乞骸骨,不要在这浑水里摸鱼吃。
但他就是不肯。
所以时雨,你要考科举我不拦着,但你当官就要当范仲淹、韩琦那样的官。
文能经世治学,武能安邦定国。
现在的大宋朝,要的是这样的人。
若你只是图个功名富贵,那可大大不必这样折腾。
你们茗楼的富贵也耀人眼得很呀。”
莫云泽心头热血翻涌,两眼都噙满了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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