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锋不懂生意,看了两眼也看不出什么道理,便将账本一抛,问堂下诸人:“你们可知罪?”
大家面面相觑,不知该怎么回答。
“你们的父亲、丈夫曾是一名逃兵,你们可曾知道?”
仇锋追问道。
“啊?”
莫云溪和莫云湘同时惊呼了一声,一脸茫然地望向自己的母亲。
李仙蛾和张芸儿表情也是各异。
张芸儿楞了一愣,随即羞惭的低下了头去;而李仙蛾在短暂的惊恐过后仍是一副懵懂的表情。
仇锋察言观色,已洞悉她们的心思,于是冷冷一笑,说:“莫要装糊涂,若是现下坦白,本官在府尹老爷那还有周旋的余地。
若你们不吐实情,日后再要查出,只怕是官家出面都难保你们。”
张芸儿双膝一软,立即跪倒在了地上,哭诉道:“上差明鉴,我家大郎他原先在西军任职,后来脱离军籍。
可奴家不知他是个逃兵!”
“哼!”
仇锋重重地一拍桌子,喝道:“还要狡辩!
你们二位夫人侍候他多年,难道就不知他的来历?老实告诉你们,莫成林已在狱中招供,你们再要隐瞒,只误自己!”
仇锋这话是惯用的逼供手段,张芸儿果然上当,只得再三扣头,哭道:“上差恕罪,我两姐妹隐瞒不报,罪有应得,只是我们的儿女的确不知情,还望上差开恩,宽宥了他们吧!”
仇锋斜眼一瞥,笑道:“宽宥谁不宽宥谁,那可不是本官说了算。
不过,你们既已招供,本官也不会多所为难。
就请诸位一起去见你们的父亲和丈夫吧。”
此话一出,大家都知道这是要逮捕入狱的意思。
莫云溪和莫云湘哪受得过这个惊吓,一时和自己的母亲抱在一起,嚎啕大哭。
李仙蛾不住抚摸着女儿的后背,劝慰道:“不怕不怕,咱们一家人在一起,又有什么可怕?”
副官问仇锋:“外面的下人们如何处置?”
仇锋想了想,说:“依我朝惯例,男子卖为奴隶,女子嘛……充配教坊司。”
莫云潇听到“教坊司”
三个字不觉一怔,她知道这是古代官办的青楼,罪犯的女儿一般都会充配教坊司,得一贱籍,终身不能摆脱。
莫云潇想到杜鹃、彩衣这些年纪轻轻的女子和自己甚为相投,她们被人卖作奴婢已经十分可怜,还要充作官妓岂不是灭顶之灾?还有丹珠和绿玉,虽然自己也不太喜欢她俩,但好歹也是十来岁的姑娘,在自己生活的那个年代,这样的女孩子还在学校读书,还在为暗恋和减肥而苦恼。
唉,时代不同,人的境遇真是天壤之别。
想到这里,她冲口而出:“不可!”
仇锋一呆,笑问:“大姑娘可有话说?”
莫云潇冷冷地说:“你将她们发卖了吧,但不许卖给教坊司。”
“可这是我朝惯例。”
仇锋笑答。
莫云潇也是冷冷一笑,说:“虞候带兵前来,这里的一切自有虞候处置。
隐没几个女子,又有何难?”
仇锋哈哈大笑,立时起身向莫云潇走来。
那两对母女眼巴巴地望着他,心里暗怪莫云潇多事,只给自己招祸。
仇锋来到莫云潇身前,伸手来托她的下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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