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询在众人的眼皮底下,悄悄干了点不太体面的事情。
他的脚先轻轻撞了下霍染因的腿。
在对方微带疑惑的视线落到身上后,又拿手指在对方的裤腿上轻轻书写。
“现在拓麻歌子出了怀旧版。
回头买给你玩。”
身上的伤口看得见,心上的伤口看不见。
身上的伤口可以愈合,心上的伤口,也想一点点的,帮着,抹平愈合。
霍染因的腿一阵颤抖,一不小心,撞了桌脚,“咚”
的撞击声,像是巨大的心跳从胸膛裹着他的秘密泄露了出来,他僵硬地看着档案,一时不敢抬眼。
还好没人在意。
话题跑得有点远了。
一个放在口袋里的玩具值得在意,但恐怕现在也不能凭空推断出更多有价值的线索。
纪询把话题扯回来:“你们觉得老胡是这个腹中藏尸案的杀人凶手吗?”
“我觉得是!”
副队旗帜鲜明。
“不能武断。”
这个观点属于霍染因和赵雾。
这两人一个讲证据,一个心思细,导致他们表现出来的观点常常殊途同归。
“如果胡坤不是凶手,”
副队不落人后,先表达自己的想法,“他能把杀人故事说得这么清楚吗?就那么巧,一个和仓库里藏炸弹的公司来往,谈恋爱的女人搞绑架,孙子上暗网的变态跟踪狂老头,随随便便上个山躲在旁边能看见凶案现场?报案人是凶手的案例屡见不鲜,迟了二十年,他也是第一报案人。”
“胡坤的故事里,”
霍染因说,“尸体所封的佛陀标牌,被人为调换,本来应该封入偏殿的,最后却被封入正殿。
而偏殿的两尊佛像以‘染秽’为由,在落成不久就沉海,那时候寺庙都还没建好。”
说了这些细节,是为了铺垫接下去的疑问。
“正常凶手杀人,自然希望将所有证据彻底湮灭,如果他当时把死者封在佛像里沉海,我们现在恐怕也没有任何办法。”
没有尸体,就只能论以失踪。
这个可能的凶杀案,也就只能一年复一年的拖延下去。
“所以,如果胡坤是凶手,他为什么不将尸体投入海中?湮灭一切证据?”
“调换这个行为是他故事里的,如果他杀了人,按计划向佛像泼了污秽之物使之沉海,却在一段时间后,譬如山寺开门——我记得寺志上写全部落成是在1998年4月以后,才发现搞错了佛陀,但那时候已经不好对正殿里的阿难下手,于是虚构了这个调换的行为,也是有可能的。”
纪询提出一种可能。
“胡坤是一个谨慎细致的人。
如果凶案真是他做的,又留下了被发现的马脚,我倾向胡坤根本不会对我们说出这个故事。”
霍染因说。
办案是有唯一解的。
奈何通向这个唯一解的道路上,有太多曲折离奇的道路,直到找到真相为止,总是这条看着也对,那条看着也行。
“1997年,胡坤61岁,他算健朗,有板车扶住,也能做到搬运尸体进佛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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