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往下看,看到萧沁瓷玉白的?双足垫在地?上,从脚尖到脚背绷紧的?弧度美得让人想到天空中的?下弦月,那颜色也同样清亮耀眼得让人心里一颤,“看,又脏了。”
他将人抱到榻上,重新拿了帕子去擦,她的?双足还颤抖着,绷紧过后?陡然放松的?痉挛能迅速让两条腿失去知觉,只剩下刺痛。
“朕给?你擦干净好不好?”
他似乎还保留着对萧沁瓷温和的?旧习,事事询问,但问过之后?也不需要?等萧沁瓷的?回答,“朕记得你喜洁。”
萧沁瓷爱干净,连去摘送给?皇帝的?梅花时都因为不想弄污衣裙不肯往里走,他都记得一清二楚。
他总是说萧沁瓷的?记性好,也会睚眦必报,旁人说过的?话转瞬便成了她攻讦的?武器。
可萧沁瓷有怨总是立时便报了,尤其在皇帝面前,她被惯坏了,一丝的?不舒服也不会忍。
而皇帝的?记性也好,只是他更会不露声色,都记着、攒着呢,一次还不回去,那就?多?还几次。
尤其他还斤斤计较,几枚铜板都能收利钱,遑论其他。
没关系,时辰还早,来日方长。
皇帝慢悠悠地?给?她擦干净了,又摸到她衣服湿了,说:“要?换身衣服吗?”
萧沁瓷不语。
一灯如豆。
外间的?窗户被陡然吹开,便连那点残留的?亮光在颤抖两下之后?都熄灭了。
室内瞬时黑下来,但又有另一种并不刺眼的?幽光,是惊雷和闪电带来的?。
“把方才没做完的?事做完再?换好不好?”
他语气轻柔地?问,“这里不太?方便,委屈你了。”
他越是言语温和的?询问,萧沁瓷越紧张,今日发生的?一切是她能预料到的?,但不代表她不会怕。
还没开始,她就?已经怕了。
……
静慧给?观中暂居的?众人送了饭菜来,这样恶劣的?天气,吃上一口热饭都不容易。
“圣人是否要?用膳?”
冯余含糊地?说:“圣人有令,自会吩咐的?。”
静慧便不提了,她又说:“这处院子原本?是给?宫里要?来的?贵人备下的?,只是不知贵人何时会至?”
她试探性的?问,总不能宫里说的?贵人便是天子吧,他即便要?出宫静修也该是去玄都观,不该来这里才是。
倒是年前玉熙公?主和陈王得了皇帝恩典得以来方山为静和真人侍疾,静慧原以为又是宫中哪位太?妃要?被迁到此处来了。
“——贵人的?事,咱家怎么会清楚,”
冯余仍是不敢说得仔细,“真人只管准备便是,若有旨意,宫里也会传的?。”
“只是不知到底是哪位贵人,也好让贫道有个?准备。”
这才是疑窦丛生的?地?方,宫里只递了信出来,却连是何人要?来都不曾说明白。
冯余滴水不漏,对静慧真人也是客客气气的?:“咱家也不知呢,后?宫的?事如今都是太?后?娘娘的?意思,待回宫之后?咱家去问一问,皆是再?给?您递信来。
不过想来宫中的?消息真人应该也会先收到才是。”
他自然不能说原本?定下要?来方山的?玉真夫人此时已经在这里面了,瞧今日这架势,若不是遇上了风雨,玉真夫人也不会到这里来,以后?估摸着就?更不会了,到时候来不来的?,自有人告诉这位静慧真人。
“那就?麻烦少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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