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说话,空气?湿热得能拧出水来。
“记得这样?清楚,”
皇帝退了两步,帕子挨过唇角,“都有谁叫过这个名?字?”
他骤然远去,萧沁瓷却没觉得轻松,但她要故作冷淡,偏过头去,道:“没有谁。”
分明不是什?么重要的?事,能叫她小字的?不外乎也就是那几人,顺从能让她好过些,但萧沁瓷偏偏没有这样?做。
“是吗。”
皇帝端详她,话里?是不甚在意的?模样?。
但他如?果不在意才有鬼。
言语才是能拉近彼此?距离的?关键,他愿意对萧沁瓷坦然,可萧沁瓷总是不肯。
说不在乎是假的?。
他退开得猝然,绞了帕子替她擦着薄汗,又去擦簟席。
天太热了,没有冰盘就更难熬,到处都是闷的?,分不清是汗是水,总也擦不干净。
皇帝忽而问?:“热吗?”
萧沁瓷躲着他,腿还颤着,没应声?。
“啧,”
他动作很慢,似乎故意要让她感受帕子柔软的?触感,“有些费帕子。”
这样?轻忽的?语调,让人羞恨。
萧沁瓷不是体热的?人,即便是炎炎夏季她也总手脚冰凉,身上也带着凉意,有如?冷玉。
但此?刻她却出了很多汗,淋漓地淌下来,像是才从水里?捞起来。
冰盘已经完全融化?了,潮气?和?热气?都被捂着,花厅变成了熔炉。
这样?热的?天,似乎出些汗也是正?常的?。
皇帝也比她好不到哪里?去,捏着帕子的?手滚烫灼热,不过还有衣衫掩着,被藏得很好。
但细看?之下就能发现他颈上也跳着热汗,污了衣领和?袖口,他给萧沁瓷擦脸,动作间带起碎金似的?光芒,融进萧沁瓷眼底,像一闪即逝的?火星。
即便只有火星,落进熔炉里?也能顷刻燎原。
厅里?越来越热,人却还在胶着。
帕子浸过凉水之后是冰凉的?,挨了人的?肌肤只有短短一瞬凉意,很快就被汗捂热了。
他换得很勤。
萧沁瓷闭目不语,面上的?红不知道是被逼的?还是气?的?,她还在隐忍。
皇帝见状越发想?逗弄她:“阿瓷,帕子不够了怎么办?”
他低语,带着满满的?恶意,“你说洗一洗还能用吗?”
萧沁瓷咬住了唇。
意料之中的?没有得到回答,不过他毫不在意,继续说:“不过朕这样?勤俭持家,洗一洗当然还能用。”
萧沁瓷猝然睁开眼,月白的?袖抚过她颈,皇帝离开了她的?视野。
耳边响起了淋漓的?水声?,还有揉搓帕子的?声?音。
他真的?去洗了!
就着冷水,故意要一点点地搓干净,也要萧沁瓷听得清清楚楚。
皇帝几时自己洗过东西?,怕洗不干净,当然就要慢一些。
那些水声?听在萧沁瓷耳中却如?催命符。
“李赢!”
叫“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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