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更是半点踪影也不见。
金不换已顾不得思索那女修为何放过自己,眼看陈寺一息尚存,说什么也要保住他的性命,至少得让他撑到向宋氏的人叙述过因由再死,是以当即摸出一只玉瓶,疗伤的丹药不要钱一样向他嘴里倒。
可陈寺的伤实在太重了。
一瓶药下去,也顶多只能算吊住了半口气,让他恢复了一点点意识。
陈寺喉咙里全被鲜血堵住,说不出一句话来,只竭力用自己左手手指抠住衣袖,仿佛想要拿出什么东西。
金不换见了,略一思索,便摸向他袖中。
这一摸,竟取出了一只小小的方盒,打开一看,里面竟躺着一枚淡绿色的丹药,剔透晶莹,清香四溢,绝非凡品。
金不换道:“你是要服此丹?”
陈寺仍说不出话来。
金不换微一皱眉,心想都到这种时候总不能还吞一丸毒药,是以伸手便要将这枚丹药取出,喂给陈寺。
他并未注意,自己袖上沾着一点细小的、浅红的碎屑。
但在他靠近时,陈寺看见了。
那一瞬间,完全是下意识的厌恶,即便只是目光短暂地停留了片刻,也足以让金不换察觉。
他轻轻垂眸,看向自己袖上。
——那只是一点揉碎的花生衣,宛若几粒红雪。
金不换的动作,忽然停下了,原本已经递出去的那枚丹药,也一点点收了回来。
陈寺忽然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死死盯着他,张着嘴试图发出一点声音。
然而金不换此时看他的目光,却充满了奇异。
那是一种于阴暗中悄然积蓄的戾气,平时小心翼翼地掩藏,可到了某个时候,便会变本加厉的、张牙舞爪地向外滋长。
他站了起来,指尖捏着那枚丹药,轻轻转得半圈,竟慢慢笑了一声:“泥菩萨说,花生原叫‘落花生’,泥盘街上有些老人也唤其作‘长生果’。
性平,味甘,无毒,可入药,是个好东西。
只可惜……”
巨大的恐惧已将陈寺攫住,他竭力地向他伸手。
金不换却只是平静地俯视着他,淡淡道:“你知道你最让我厌恶的是什么吗?是刚打交道时,我给你递了一颗落花生,但你没有吃。”
修长的五指,轻轻一松。
那枚淡绿的丹药“啪嗒”
一声落到地上,就在陈寺眼前。
他艰难地伸出手去,想要够到那枚丹药。
然而金不换只是一脚踩过去,就在他面前,慢慢将那一枚丹药碾碎。
陈寺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他张大了嘴巴似乎想要发出什么怒吼或者质问,然而只是发出一点模糊的呼荷气声,先前被那一瓶丹药吊回来的半口气,哽在喉间没能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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