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长的缉毒队员翻了个白眼。
景生和原处的小毛视线相交,各自移开眼。
景生揉了揉眉心,抑住眼眶发热。
老刀头?、小王、小毛、老秦、小艾、李秀兰、玉嫂,一张张面孔从他眼前飘过。
他记得前缉毒队队员小毛二十六岁时抱着毒贩滚下?山,左大腿截肢才保住了一条命。
二十分钟后,一无所获的缉毒队员挥手:“走吧。”
运油车缓缓驶出关?口,不远处路边是熙熙攘攘的摊贩,出关?的货车司机们通常会在此地放水再买点吃的喝的。
景生在小毛手上买了一包橄榄。
“一路平安哟师傅。”
小毛的声音响亮。
阿亮乐了:“您可真会说话,谢谢您了!”
出了磨憨,运油车一路就?只遇到过两次日常盘查,一次查超重,一次查毒品,均顺利过关?,入了四川就?没再遇到检查,等从湖南进?入广东地界时,阿亮笑称自己开车开出老茧了。
大概时因为景生问过他母子回东北后打算何以为生,一路上阿亮喋喋不休地描绘着日后的事?业前景,又言还是要帮谭晓林去四川做几?年?投资再衣锦还乡当老板,一时又担心去四川会不会被抓。
“威哥,我盘算着吧,要有个三五十万其?实也挺好的了,开个烧烤店最多十万是吧?剩下?的我就?寸银行吃利息。”
“威哥,我跟你说,我必须带你去吃个火锅,你不吃鸳鸯锅底的吧?我表叔说了,四川人?从来不吃鸳鸯锅底,白汤那是给死人?吃的!
哈哈哈,你真信了?骗你的哈哈哈。”
“湖南菜我不行,太辣了,嘶——欸妈呀,我拉一大泡血,吓死我了,威哥,你怎么?□□也这么?威武——疼,真TM疼啊。
我这是得痔疮了吧?哥,帮我买个药吧,求求了,放心我自己搽,不劳烦您,不敢!”
“威哥,我真心拿您当哥,但您这人?吧,有个缺点,面冷心软,那些怕你远着你背后说你闲话的狗东西,没一个好人?,回头?啊我跟表叔说道说道,无论如何得把您挖我们这边来,要没您这样的定海神针,我真不行,在磨憨就?死了。”
景生越不理他,他越起劲,话越多。
——
1999年?的广州,地铁一号线全面通车,城区立交桥两侧不再是随处可见的建筑工地,高楼林立,五月南联盟大使馆被北约误炸的惨案发生后,广州三万多名爱国学生前往美领馆游行示威。
两个多月后,一些爱国标语和五星红旗依然留在了路边。
景生摇下?车窗,想起了斯江。
一辆蓝色卡车载满戴着太阳帽的园林工人?和半车金黄色的太阳花呼地超了过去,嘻嘻哈哈的粤语传入耳中,景生深深吸了一口气。
阿亮把膝盖上的广州地图拨开,很是兴奋:“嗐,终于要到了,威哥,咱兄弟可真TM了不起啊。”
景生拿起地图,看着上面圈出的红点点,预计还有一刻钟就?能抵达终点。
“我们只是路人?甲乙丙丁,在这花花世界集体?游戏——来,威哥,一起唱!
难得好天气,何不你对?我我对?你敬一个礼,难得好心情,整座城市欢天又喜地,路人?甲乙丙丁——嗳,威哥,怎么?,你这都不会唱?听过没有?老牛喽,张学友、许志安、郑中基一起唱的。”
“稳着点。”
景生眯起眼,看向后视镜里远远跟着的一辆黑色轿车,这应该是跟着他们的第七辆车了,一直跟得很稳,隔着三四辆车,从没跟丢过,换车也换得流畅自然。
整座城市欢天又喜地吗?景生侧过头?看向阿亮,他两眼放光坐得笔直,仿佛前方是黄金大道。
运油车拐进?庞大的仓储工业园,一排排外表相同的仓库,墙壁上画着硕大的红色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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