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红色,映照得清清楚楚。
载书机扑进眼里了,具体砸到哪了他不清楚,到后来依旧不清楚。
血顺着侧脸画了长长的一道痕迹,滴在脖子上,越抹越多,再也擦不干净。
载书机被捡起来了。
伴随着冷笑,载书机毫不犹豫地合上了,钉子刺穿表皮,死去的野兽用冷却已久的獠牙死死咬住了他,无需克制。
载书机太钝了,破不开下面的一层表皮,无法真正的把钉子留在他身上。
他们合力努力了很久,终于成功了。
他们击掌欢呼。
除了他们,没人知道这欢呼为了什么。
他僵硬到极点,该抽搐时他一动不动,该退缩时他无动于衷。
求生的本能彻底无影无踪。
那个男生走了,就已经有声音告诉他没救了。
所有求生的决策都被一一否决。
他就算顶着一身狼狈回到“家”
,也只是多了一个跟他有血缘关系的观众。
这位观众会做的,就是根据他的情况对原有的规划作出改变。
敲敲打打,僵硬地按住删除键,又用其他字眼代替。
他无比清楚地知道,观众是想看他沦为笑柄,是想看他全身上下每一个部位都能述说故事。
红墨水,像极了他眼睛流的血。
模糊了视线和认知。
……
一旦习惯一种另类的生活方式,所有事就都理所当然了。
人们时而视他为眼中刺,时而视而不见。
各种戏弄人的招数层出不穷,他们用腻了,想不出新的法子。
现如今的一切都和他想的大相径庭,却理所应当。
人人都知晓他,人人都看不见他。
他自我凌虐地翻阅过往,寻找遗忘的纰漏,强迫自己不再去想那些被污水浸泡过的阅历卷轴。
他忘不掉。
……
再后来的后来。
有个称自己为医生的人浪费时间治疗他的伤,不收取他的钱,并且说了很多话。
说,可以提供帮助。
好温暖的一个小医生,从头到脚都透露出一股子小孩子气,话里的不谙世事和天真藏都藏不住,是与生俱来,也是后天养成。
燥热的天气,攀高的温度,冰凉的体温,一些杂物把他的内心堆积得满满当当。
光很明媚,就像那天一样……嗯……?
是哪一天?他好像找不出十足恰当的比喻,他的文科真是烂透了,所以选理科才是最好的选择吧。
他笑笑,摇头拒绝。
医生觉得他不信任自己,又道了很久关于自己和男朋友的朝夕相处。
说,我们现在可以活得很好,你自然也可以。
不绝对的定义就不要下在别人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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