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井才英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他盯着女儿覆着白布的尸体,心里生出疑惑。
——明明昨日已经绞尽脑汁编出了半真半假的说辞,陛下那边还没下令处置,他们这边悬着心等着降罪。
他还记得昨天最后见到女儿的时候,女儿哭得满脸是泪地望着他,颤声询问自己会不会死。
那个时候井才英甚至叹了口气之后挖苦责备她:“现在知道怕死了?”
他告诉女儿回去等消息,最多第二天早上陛下的责罚就会下来。
女儿临走前,望着他重重点头。
只是等一晚上而已,井之瑶便等不及畏罪自尽了?
井才英心里怀疑的种子慢慢发了芽。
他反复回忆起女儿这段时日的反常举动。
虽说女儿自小就爱看些闲书,不大年纪的时候就嚷着要闯荡江湖行侠仗义。
可是她真正有了弑君这个想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是她自己这么想的,还是受到了什么人的怂恿?
井才英背着手,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开始努力琢磨着。
若真是有人怂恿,他绝对不能让女儿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枉死。
……
一眨眼,又在路上行了十余日。
沈聆妤坐在窗口,挑开车窗边的垂帘往外望去。
天气一日暖过一日,车外的绿色也越来越多了。
马车向前,郁郁葱葱的山水景色不断向后退。
沈聆妤看见破冰的潺潺小溪,也看见发了芽的嫩柳轻拂水面。
燕雀跳到枝头,相对着叽叽喳喳。
沈聆妤的唇角不由自主轻扬。
她再次感慨,过去的两年将自己困在轮椅上,实在是荒废了大好时光。
还在京城时,听闻谢观要带她出行,因为腿脚不方便,她心里一千个一万个不乐意。
可真正走出来了,却觉得这一趟出行虽然有各种不变,却是值得的。
这拂面的春风实在是怡人。
谢观懒散地靠坐在车内的木板床上,他凝望着沈聆妤欣赏窗外风景的侧脸。
好半晌,他视线略移,离开沈聆妤的脸,望向窗外,看见一大片绿色的草原。
“想出去骑马吗?”
谢观突然开口。
沈聆妤脸上的笑容微滞。
谢观很快补充了一句:“我带着你跑一跑吹吹风。”
他看见沈聆妤轻抬窗口布料的手微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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