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实在闭关之时便知晓,自己大概不是个“人”
。
直到一个静谧地夏夜里,那声音在温卓脑海中吐出人言之时,他才冷静地确认,哦,原来是厌族。
是个人形的,面目可憎的,害人无数的厌族。
自此数十年,温卓不再敢有哪怕一丝一毫的懈怠,每时每刻,每分每秒。
因为哪怕是任何一个不足道也的细微的分神,都会被那厌族的神识抓到可乘之机,那邪气的神识便会如山崩海啸卷过他,不达目的不罢休。
温卓自诩并不是个坏脾气,但俗话说泥人也有三份脾性。
不过,即便较劲也是自己与自己较劲,总归是不敢与旁人言说的。
他今日的异状,他可不信善玄或者掌门会毫无察觉。
可善玄忽然的这般言语,又让他无端生出些“即便我告诉了他又怎样呢”
的痴心妄想。
他自嘲似的笑一下。
温卓并未就此多言,只摇摇头,转而问善玄道:“既然是擂台赛,这第一轮是谁做庄?”
善玄思索着,在心里好生计算了一番,“算着大概是君少暄——哦,就是药谷那位,论起辈分来他是你师侄,他还得管你叫师叔。”
还没等说完,善玄自己先给自己逗乐了,自顾自笑了好一会儿才继续道:“也不知道你从前见没见过他,是个心比天高的个小孩儿。”
温卓闻言应了一声,“见过一次。”
“哦,原来竟然是之前已经见过了,那便好办了。”
善玄笑着轻拍了下手。
“少暄年纪与你相仿,身上有些杂七杂八小毛病,大概是很不好相处的。
你懂事,多担待些。”
善玄道,“不过这个孩子心思不坏,心术也正,不屑于使那些脏手段,若是碰到了他,也算是好事一桩。”
温卓点头,悉数记下。
之后便是一阵长久的沉默。
好半晌,温卓才终于忍不住似的又开了口,问道:“方才比试赛台对面的裴谞,现在如何了?”
善玄愣一下,一时都没寻思过来这“裴谞”
是哪位,脑子飞速转了好一会儿,最后才笑起来,“你这孩子真是……不用费心挂念,好得很,刚正抱着他碎得没影儿了的笛子和他师兄哭呢。
这可放心了?”
温卓四平八稳听完,又不冷不淡地“嗯”
了声。
善玄看着他这模样,半是无奈地摇摇头,低声嗤笑,“……这孩子。”
比试会场。
克古鲁一直有些担心温卓,被晾在这儿干等着实在是焦急如焚,焦急之时一扭头,又看见镜遥正和原佰不知在谈些什么甚是谈笑风生,简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我上回在岭南的那个峡谷……诶诶——”
镜遥说着,忽然两脚离地,被揪着后领子提了个转面。
镜遥看着提着他的面色不善的克古鲁,歪歪头不解地问道,“怎么了克古鲁,世界末日了吗?”
此言一出,克古鲁是气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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