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是个自卑却又心高气傲的人,他如今的金银珠宝、花哨的鸟羽,其实只是戴在了小时候灰扑扑的自己的头上。
“善玄,这件事,不是你告诉了他就能如此的。”
玉阑音摘下了善玄乱糟糟头发里的木头枝,“我明白你是怕他这念想成了执念,你做得对,也可以继续去做。
但是同青木你?把握好尺度,莫要过犹不及、适得其反才是。
你可懂得了?”
善玄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去玩吧,”
玉阑音手一拈,把这木枝化成了烟气,笑着拍了拍善玄的脑袋,“不准再去掏我树上的鸟蛋了,那是一窝夜莺,我喜欢得紧,若是再碎一个我拿你是问。”
善玄闻言低了低头,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玉阑音见做贼似的善玄,脸色当即一变。
“好你个小子……”
善玄忙送不迭想抬屁股跑路。
还没等他屁股离席,身后的玉阑音脸奇臭无比地手一抬,直接把善玄连人带凳轰出了三四十米,随后“砰”
一声极响地掩上了门。
“滚!”
善玄看了一眼被气浪震得扑簌簌掉叶子的老树,麻溜地从地上爬起来,带着椅子滚远了。
玉阑音是个非常罕见的极好脾气的人,这是善玄记忆里唯一一次见他动怒。
他老老实实长了教训,今后再没掏过鸟蛋。
只是很可惜,那一对夜莺也再没来院内的树上筑过巢了。
这种顺妥的太平日子持续了好久。
直到那一年云州大旱。
那年烈日烧干了大地最后一滴眼泪,云州千万亩良田颗粒无收。
各地平民百姓四处流亡,饿殍遍野。
仙盟不忍凡间之景,派了不少修士前往各地平复赈灾。
徽州之地山势凶险,运送赈灾粮的车马在途便被流盗抢劫一空,连马带车通通不见,遭害最为严重。
徽州百姓食蓬草,剥树皮,吃山中石,以骨为薪易子而食,生灵涂炭。
玉阑音对此同样心有不忍,便请愿亲身前往了徽州。
元宿央那一年还不到百岁,终日不学无术,正巧也被他爹拢虚发配到了徽州。
他刚一落地,徽州街上饿极的流浪汉见到了这么壮实的一个元宿央,灰蒙的眼睛都发起了光,五六个一群十来个一帮地往元宿央身上扑。
他一个猝不及防,真叫一个灰扑扑的骷髅架子撕碎了衣袖。
“喂!
本大爷是来给你们送粮食的!
你们一个个是要造什么反!”
元宿央一把按住了摇摇欲坠的袖摆,气不打一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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