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真的没想到这温润如玉沉稳异常的镜遥私下居然能这般话多,与克古鲁两个人在一个马背上聊得那叫一个缘浅缘深你来我往相见恨晚,活像马背上坐了两只麻雀。
温卓听着这叽叽喳喳,在前方是越走越沉默。
虽然克古鲁说过很多次,他大哥不是个活泼性子,但镜遥却总觉着温卓与他说话时推拉圆盘,并不像是不太会说话的样子。
可同行了两三天,镜遥无数次启发式引导话术都以失败落空的时候,他终于是不得不承认,这人完全能说得上是个闷油壶。
不过这个假哑巴又莫名其妙地对于某些话题会表现出莫大的耐心。
比如“这只金雕是你自己养的吗?”
他答:“算是吧,家里人爱养。”
又或者是“温兄你的行为举止完全就是我们这边的做派,真不像异邦人。”
他答:“家里人是中原人,看惯了。”
诸如此类。
可不么,比起温卓“嗯”
长“嗯”
短,这些答复已经是难得的热情洋溢的长句子了。
一行人就这么走了十来天终于到了南泽州。
这南泽州又是和北晔州完全不同的一副光景,如今看时节其实还是晚冬初春,春寒料峭的时候,但南泽州却已经绿了起来。
杨柳春燕,湖泽遍地,斜顶瓦房,青石拱桥,泛舟江上。
好一幅江南图景。
在这人间仙境之处的东方有一群山,那几座山高如通天,站在山脚只能看到山群的半山腰,再往上的山头便都隐在了雾气中,怎么看都看不真切。
十方宗便在这群山之顶,云雾之上。
不过这山可不是想上便上的,欲进十方宗首先就是要走九千级云梯。
“云梯上有阵法,不能使用法术,这也算是对上山之人的第一道试炼。”
镜遥道。
温卓点点头。
他把自己的金雕和两匹马收进识海,便跟着镜遥和克古鲁登云梯。
他们一路穿过了那层雾,雾层之上更是别有洞天。
郁郁葱葱的阔叶树、杨树、柳树,亭榭楼台,高塔吊桥,竟都是一色的金丝楠木所建,打眼一看一片金碧辉煌,飞檐垂脊,最外的仙人骑风高高翘起,袅袅钟声,宛似仙人居。
不过这仙人居非常不隐晦的镶金带银还是十分令人咋舌。
克古鲁合不拢嘴,“我还以为修仙之人都是喝露水清心寡欲得很,你们这门派倒是阔。”
镜遥却是摇摇头怒其不争地叹气,“我们这宗门是自古一脉相承下来的奢靡,你们……多习惯罢。”
温卓不知是想到什么人或事,低头笑了一下。
继续往上,镜遥便开始为他们介绍:“十方宗分为斗宗和药宗,想要拜入十方宗首先便是要通过入门测试,到时候掌门会用琉火镜看你们的灵基,若是天赋合格便招入内门。
我们十方宗的长老个个有通天的本事,斗宗的长老你们随便挑便是。”
克古鲁问,“那药宗呢?为何不能选药宗长老?”
“药宗?”
镜遥一哂,“两位有所不知,我们十方宗的药术师仍旧是战术、药术兼修的传统药术师,选拔条件本就严苛,而十方宗的药宗招收弟子更是热衷于吹毛求疵,能达这门槛的弟子是凤毛麟角,我们寻常人连想都不用想。”
“再者这药宗修行也极苦,考核更是严苛,半月一回,不合格便是要卷铺盖回家,可不是我们斗宗那种排排名的小打小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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