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昱朝对着干,就像顽童朝爹扔泥巴,没有胜算。
是他有意把你们和昱民区分开,改了姓氏、改了样貌,让人感觉你们和昱民截然不同,不是父子、长幼,是初生虎与垂死牛的较量。
因此聚集的人,自信而且格外能抱成团,我也一样,为摆脱了昱民的身份感到自己与众不同。
但这是打仗的办法,不是治国的办法。
打仗是少数人的事,治国是要管多数人。
“芦扬能许诺给多数人什么呢?实在没什么东西,是他能给而雷大器不能给的——他想到了平等,不分什么族、什么姓,大新的子民只有一种,就是‘新’民。
归根结底不过是把人为造出来的特殊,再抹平。
“百姓不是傻瓜。
而且他们想要的不是平等。
他们想要的,是跟比自己有钱、有权的人平等,没人愿意同更惨更糟的人平等。
我听得浑身发冷,觉得芦扬赢不了。
不。
他是输定了。”
鹿知默默地听到这里,脸色沉得更冷峻。
“原来你是为几个逃兵的话,背叛天王。”
方月衍安然说:“我的判断错了吗?不信你问问这个小姑娘——我们华姓有几千年文脉,有足够的头脑为这世上的事情制定双重甚至多重的标准。
雷大器是要给人分地的好天王,方月衍是要废除连坐、重税的好天王。
罗素伦芦扬要建一个平等的国家?净说大话!
人跟人怎么可能平等呢?假如芦扬成为天子,他会跟谁平等呢?”
他忽然指着砚君,而她没法作答:这些话单拎出哪一句都很难听。
但他淡然的态度,循循善诱的语调,还有他所讲的事实,不留情面却语出平和,或许是危言耸听,又像是推心置腹。
砚君不由得被他从容的声音吸引,听了进去,觉得他所说的正是苏牧亭也深以为然的道理,也许还有不计其数的人信以为真,实在是无法反驳。
“还是这套陈词滥调。”
鹿知挥了一下手,果断扇走了方月衍散布的善意气氛,清晰有力地说:“每次跟你说话,最终总是发现我跟你无话可说。
谈正事。
名单在哪儿?”
方月衍惋惜地摇头,但也不再坚持,向身后招手。
远处的侍从捧过来木托盘,里面是一厚叠折好的纸。
鹿知拿起来翻看,发现字也不大,从头到尾大概一百多人。
“这么多人!”
“天下皆知我重情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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