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话是这么说,但那是因为他以为我们是老百姓啊,他们当将领的,不都是讲究个为民除害吗?”
石雨那双圆眼睛转了转,“而且,他不是还亲手杀了自己的媳妇儿吗?还将人家的尸体送了出去,虽然大家都说这是为了得到皇上的青睐,可这也太坏了。”
“……是啊,太坏了。”
房昕樾发觉自己不怕荣尹至这事并不能让她提起精神来,甚至于为她自己那不受控制的情感而隐隐感到了不安和羞愧。
那白布担架的确是不再恐吓她了,却以另一种方式侵扰着她。
另一个架马车里,荣尹至遵循着自己传言出去的重伤人设,并没有同往常一起骑马前行,而是老实地窝在马车内,趁着此时空闲,他开始准备要送回林丹镇的信件和给影卫的下一步指示。
在听房昕樾说完那门亲事的主人公是谁后,他当下便想一纸书信将这门亲事取消,只是如今他们已经临近京都,且不说行程不便,这门亲事一开始便是为了应付那老皇帝而仓促定下的,如今再改动恐怕时间不够了,要是因着这变动让上头给他订了另一门难缠的婚事就不好了。
另外,他还需要母亲为这四小姐准备好另一门门当户对的亲事才好将这门亲事取消,让这亲事对房昕樾姐姐的损害达到最低才行。
荣尹至抹了把脸,真觉得行军打战都没有这么让人费神。
等这门亲事取消,他还得想办法取得房昕樾的原谅和喜爱才是,他到时候可是一名弑杀过前妻,取消过第二门婚事的鳏夫,想想荣尹至就头疼烦躁,一时有些走神,手里刻着木签子的刀尖顺着马车突然的颠簸而朝侧一偏,在他的食指上割出一道血口来。
“啧。”
荣尹至随手拿了矮桌上的一块帕子便往伤口上压,满脑子都是昨日房昕樾低垂下去的眉眼。
两人这几日难得的亲近在那场谈话过后便如同消散了的青烟,似有非无,却总也抓不住碰不着。
他烦躁地踢了一脚门帘处的横坎,见着外头控马的小兵挨在门帘边上,这才粗声粗气地说道。
“把老罗叫来。”
“是!”
那小兵朝一旁挥了挥手,另一道马蹄声走近,很快又离开了。
罗圈在那次流寇袭击中侥幸存活了下来,他本人虽说资历老,却称不上是荣尹至最看重的医者。
在军队里,他还有十几个老资历的同僚。
如若不是荣老将军的断腿近日里总是无端发疼,医者里领头的几人被荣尹至留了下来,他这次也没资格跟着荣尹至走,所以流寇袭击时,根本没人在意他,发现他活下来后,不少士兵也说他命大。
队伍重新集结后,他还为此吹嘘了许久,但等他收到命令来到荣尹至所在的马车里时,却安安静静地端坐在荣尹至面前,半点不敢乱说话了。
“主子,小伤,我这就给您处理一下。”
罗圈看看那食指的血口,又去看荣尹至的脸色,只觉得两股战战。
荣尹至的身上刀伤箭伤无数,像这种小伤口断没有在意过的时候。
罗圈脑海里一时闪过无数画面,却没发觉自己哪里做得不对的,只得赔了笑脸,开了药箱准备帮荣尹至处理伤口。
“小伤?”
荣尹至淡淡地开口反问,目光像是落在了罗圈额头的冷汗上,又似是落在了虚空中的某点,停了一会儿又开口道。
“老罗,听说你上次在关口那儿可是不简单啊?”
罗圈额上的冷汗流了下来,他却不敢擦,只弯着腰装作认真查看药箱的模样,看样子是恨不得能立时钻进药箱里头去了。
“哪里哪里,跟主子比,那都是不足挂齿的小伤、小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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