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将军还是不舒服吗?”
“是。
近来下雨,气候潮湿,伤病总是会更猖狂些的。”
范智成的话总是如此,似是意有所指。
昨夜的确是下了一场雨。
房昕樾看着床帐的一角,听到石雨拔高的叫声。
“啊!”
房昕樾的心揪了起来,正准备披上外衣出去,内室的珠帘便被闯进来的人影撞出清脆的声响来。
房昕樾隔着纱质的床帐看着走进来的人,抓住外衣一角的手用力到发白,她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呼吸,慢慢靠坐了回去。
“你、你不是旧病复发,身体不适吗?”
石雨反应不及,这时才几步追了进来,她走到了床榻边上,同荣尹至隔开了一段距离。
此时的荣尹至明明穿着得体,俊朗的脸并没有什么变动,石雨却在他身上感受到一股刺寒的冷意来了,他的目光轻轻一扫,石雨便觉得呼吸困难,好像有只手掐住了她的脖颈,随手便要将她碾死一样。
范智成也连忙跟了进来,看到床帐垂着,只能隐约看到床上靠坐在床头的身影,心里不免松了口气,他几步走在了荣尹至的身边,看了看自家主子的状态。
“主子……”
“你还好吗?”
荣尹至略过面前的两人,刚放回去的心此刻还是剧烈跳动着,他似乎此刻才回过神来,阴冷的脸色稍稍回暖。
所有人都知道他在同谁说话。
床帐内,房昕樾一动不动地坐着,这个问题似乎很难回答,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
“荣将军你呢?”
她这几日很少开口,声音如同丝绸出现了裂纹,轻柔的基调很好地掩饰了内里的情绪。
荣尹至刚张口又合上了。
在这短短的三天里,他用一天的时间赶到了花石镇,同收到消息伏击在镇子上,试图将他一举吞杀的敌人厮杀,后同他安排在花石镇内的影卫里应外合,打了敌人一个措手不及。
这场杀戮花了一天左右的时间,他抓到了数个有价值的俘虏,剿毁了敌人的又一个窝点,又在那儿留下了流寇突袭的假象,后收到了关于房昕樾的消息,他立时赶回来了,在身形隐蔽地入了客栈后,荣尹至只来得及保持理智在屋里换了件外衣,免得让这场旧病复发的掩饰功亏一篑,便脚步匆匆赶过来了。
要提起这三天,他有很多话可以说,但那却都是不可说的。
荣尹至心里清楚地知道那场对话对两人的影响,他在事后反复推敲,大约知晓了自己那两门亲事给房昕樾带来的糟糕印象。
因此,在这两份亲事带来的糟糕印象得到修正机会之前,荣尹至不愿意让房昕樾知晓他那手里仍然沾血的短刃,不愿意让她知晓他身上中衣还浸透的血迹,更不愿意让她知晓他手中捏着的死去盗贼数量,所以荣尹至此刻只能干巴巴地开口说道。
“还好。”
床帐内,房昕樾闭了闭眼睛。
这几日她内心对荣尹至的担忧和隐隐期盼他现身探望的可笑期许好像化成了日光下的水迹,在痛苦的炙烤下消散于无形了。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