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底该叫你田姑娘?还是房姑娘呢?”
今日天气晴朗,初春的微寒似乎已经褪去,院子里经过这几日的精心照料,已经展露了其春日的明媚一角,可房昕樾偏头看向窗外时,却莫名地觉得身子发冷,那精致修建的枝丫似乎也透着股萧瑟的意味。
她沉默的时间里,荣尹至只盯着面前的茶杯看,内里的茶汤清冽,轻薄的茶香萦绕着两人,可那静谧的美好却好似早就被一只无情的手撕裂开来,露出内里凌乱而晦涩的一面来。
“……我叫房昕樾。”
荣尹至抬头去看,正好见到她回过头来,两人一时又沉默了下来。
“……隐瞒我的姓氏一事,实属迫不得已,”
房昕樾再次开口,却觉得自己的话实在是索然无味,只得将话尾收了回去,转而认真地说道,“我很抱歉。”
这倒不是荣尹至想听到的东西,他想知道的,是那‘迫不得已’的部分,只是这次他再等,却等不到房昕樾进一步的解释了。
“林丹镇房氏?”
房昕樾点了点头,算是认下了。
荣尹至将杯中的茶水一口饮尽,手上把玩着那天青色的空茶杯,转而又突兀地说道。
“我有一门婚事。”
房昕樾听着这话,搁在膝上捏着指尖的手用力到发白。
她自己也分不清自己是期待多点还是胆怯多点。
荣尹至见她低着头没有反应,内心更不确定了。
“你知道这事吗?”
手里的茶杯放回了桌上,发出了清脆的撞响。
房昕樾又点了点头,她忽而意识到了什么,抬眼去看荣尹至的脸色。
“你……”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闭上了嘴。
“……房姑娘请说。”
房昕樾的下唇出现一个浅淡的齿痕,她这次开口,目光坚定地放在了荣尹至那俊朗的面上。
“你是在说你的第一门亲事还是第二门亲事呢?”
完了。
她真的都知道。
完了。
他好像猜错了。
荣尹至面上一僵,心里翻江倒海,最后将自己原先的话都推开,转而应了那第一门亲事。
“是。
我知道这事。”
房昕樾见话题改动,稍稍放松了些,“如若将军愿意……”
房昕樾的话停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好。
那抬出荣府的尸体只要房昕樾细想,似乎还能在她的眼前晃荡,尸体手上那刺目的金镯子更是在一段时间里促成了她噩梦里的一环,可这段时日的相处下来,房昕樾常常在荣尹至那漫不经心的冷峻面目下见到他的另一面,那一面的荣尹至热情洒脱,却又温柔良善,让房昕樾无论如何都无法将他同那日元宵节站在门槛处同她对望的人吻合起来。
可荣尹至在刀光剑影下矫健而果决的身影也不是假的,每当他匆匆回到自己身边,房昕樾也无法骗自己忽略掉他身上那淡淡的血腥味。
那门亲事里,成了冰冷尸体的女人是真的,在荣尹至给予希望后又无情毁掉的另一个将门之女也是存在的。
那女人在新婚之夜后被残忍地毁灭抛弃,而当时的房昕樾,亲眼见到了那蔑视这一切的荣尹至。
无论是什么样的解释,那惨遭愚弄的生命都无法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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