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间,整个荣府忽然亮起了火把,庭院里头隐隐传来刀刃刺入体内的痛叫和尸体倒地的闷响,彼时迟友同已经深入到主院里头,听到外头的响动定了定神,反而镇定了不少。
看来荣府并没有提前收到信。
他边想着,边提刀挑开了那层挂在床铺上的薄纱。
“迟老弟,别来无恙啊。”
看到床榻上坐着的人,迟友同惊得连退了数步,心神震颤之际,手里的刀也有所放松。
那道身影抓住机会,猛地撑床一跃,眨眼间就冲到了迟友同的眼前,手里如同鹰爪般钳住了他的手腕,在他一声痛叫之下,刀柄堪堪脱了手,又被这人夺了去。
迟友同知道生死一线,在战场上,任何一个疏忽都可能夺走他的性命。
他只不管不顾地向后急退,眼前的刀影掠过他的门面,直到他勉强逃出了屋子,这才感觉到面上刺刺的疼,迟友同伸手往脸上一抹,满手的血。
“郭淼芝!
你怎么在这里?!”
眨眼便转到他前头的郭淼芝笑了笑,手里的刀在她手里随意地转动着,似是成了一虎虎生风的风火轮。
“怎的?这可是我家。
倒是你,难不成迟老弟也嫁进了荣府不成?”
郭淼芝说完,又揉身上前,迟友同堪堪躲过她一刀,头顶的发丝被那刀气削过,扑簌簌地往下落。
迟友同顾不得头皮发凉,只得再三避让,见刀影背后又是一拳,他躲闪不及,只得咬牙抬手接住了,却听骨头咯咯作响,迟友同终于还是忍不住痛叫了一声,身子顺着这力道飞起,直撞到那木门上,跌进了屋内。
外头的脚步声时急时缓,迟友同恍惚了一瞬,见那院门有人影晃了进来,当即心里又燃起了一线希望。
可当他跌跌撞撞爬起时,却发现进来的人全都穿着黑色的劲装,面上带着猴头面具,狰狞的面具像是一张张讥笑的脸,让他那线希望当即被一只看不见的手给轻轻捻灭了。
宫里,洪熙帝跌在床脚下,不敢置信地看着来人。
“你,你这孽子!”
二皇子身着黄色龙爪朝服,目光倨傲地看着瘫软在地的洪熙帝,语气轻蔑。
“我就算是个孽子,却也不是你这外人可以置喙的!”
这话一细想便将洪熙帝气得面色通红,眼见着就要喘不上气了,却见二皇子身后转出一人来,正是那得到洪熙帝看重的谢宿。
眼见他笑眯眯的模样,洪熙帝又哪里还能不明白。
“是你,是你们。”
洪熙帝急喘了一声,“养兵对付荣氏是假,为你们夺权助力才是真!”
“哈哈哈哈,你这老糊涂。
临死前弄明白了也不算晚。”
那些流寇要不是有洪熙帝的授意,又怎么能在州府之间来去自如?等这群流寇火候成熟,揭竿而起之时,洪熙帝还以为是私兵们练兵闹出的动静,轻而易举便相信了往宫里递消息的谢宿,却完全没有想到,这枚他按在二皇子身边的棋子,会反过来将他一军。
洪熙帝想明白后更是血气上涌,竟被活生生气得咳出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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