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等救驾来迟,还请陛下恕罪。”
洪熙帝经此一难,恍恍惚惚地摆了摆手,一歪头便昏了过去。
殿内又是一片混乱。
等到午时洪熙帝醒来,却是又做了一项让人意想不到的决定。
“罪臣荣尹至,领兵入宫,意图不轨,即日起,打入大牢,押后听审,钦此!”
当那大太监尖着嗓子诵读圣旨时,大殿内过了一夜侥幸存活的诸位臣子都恍恍惚惚地抬起头来,随后,大殿便爆发了密集的讨论,甚至有臣子愤而起身,高喊上天无眼,却被后头的人一手强摁了下去。
跪在前头的荣尹至缓缓站起身来,他身上的铠甲还凝结着大片的血花,面上更是多了数道狰狞的伤痕,其中一道划过他的鼻梁高处,险险在他眼角停下,那是边关能将萨尔但给他留下的最后纪念,拼着这道痕迹,他将其头颅斩下,换来了第三座城池的胜利。
此时,他的神色倒是这殿内最平静的,荣尹至一手搭在腰间的长刀上,顶着前头那大太监警惕恐惧的目光,朝前走了两步。
“啊啊啊!”
大太监立时噔噔噔向后退让,跌跌撞撞坐在了地上,却见那荣尹至冷冷一笑,开口道。
“带路吧。”
带兵平乱的荣将军被监禁了!
这消息像一阵妖风,呼地一声传遍了京都所有角落。
房昕樾两日后刚赶回京都,便在茶楼里听到了这道传言,端着茶杯的手当即一抖,茶水溅了出来,立时在她手上落下了一道红痕,她却像是无知无觉一样,愣愣地看着前方。
“小姐……”
石雨担忧地将她手里的茶杯放下,又拿帕子轻柔地去擦她的手。
房昕樾被这一拉回了神,心里却堵得难受,眼前雾茫茫的一片,眼睫微微一眨,泪水便凝结着落下,了无痕迹。
“东菱呢?”
“东菱去后厨了。”
这几日,房昕樾虽说事事配合影卫们的安排,到底是心里有事。
荣尹至,房昕宜等人的安危,统统压在了她的心头,让她夜不能寐,更食不甘味。
东菱正是见她换了地儿便憔悴了许多,不得不尽早将她带回京都,此时更是专门跑去后厨,让后头的给她做几道清淡的吃食。
房昕樾没等多久,便见东菱拎着个煲粥的砂锅,几步到了她们近前,将那锅砰的一声放下了。
“来,先喝几口。”
东菱的脸上被热气熏得红扑扑的,伸手去拿房昕樾面前的碗。
房昕樾捏着石雨塞给她的帕子,忍了忍,终究还是先把话咽了下去,强迫自己将粥喝了,足足喝了一碗半。
东菱见了喜形于色,嚷着让庄子里做饭的老李过来学两招。
数人坐着马车去往庄子,又在山头下下了马车,慢慢爬上去。
房昕樾直忍到了回到庄子上,这才在东菱面前开了口。
“东菱,我想去见见荣尹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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