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这旁支的日子,是如何过的?最近的尚且有口饭吃,还能在主家的农庄上讨个活儿,一辈子至少吃穿不愁,但那远的,可是连明日的天如何,都未可知。”
薛氏停了停,继续说道。
“我知道你性子良善,只是这过继的事儿,未必不是作善事呢。
你知道,这几日,有多少人求爷爷告奶奶的,只为了到我近前跪一跪,求个恩典?里头还有求着能进这府里作奴才的呢!”
这事,房昕宜倒是从没有想过。
薛氏见她听了进去,便不再多说,只又抿了一口酒。
该说不说,这荣府还真是财大气粗,连这宴客的酒都不一般呐。
荣府内,迎来的新娘入了房,坐在了撒了五色花果的被褥上,几根龙凤呈祥的蜡烛照得屋子里一片亮堂,更是映得那挑盖头的金杆秤泛着夺目的光。
屋子里的人俱是静静地退了下去。
不管外头吃喜酒的人闹得多凶,对上那上阵杀敌刚回来没多久的荣将军,俱是熄了闹洞房的念头。
荣尹至敬了几桌酒,便自顾自地往后头走,却是没人敢出声拦上一拦。
此时的荣尹至只感觉心绪澎湃,比他在战场上数次遇险又数次险中取胜的畅快感还要强烈,让他脚步匆匆,恨不得立时出现在房昕樾的面前才好。
好在这处回廊虽长,却总还有个尽头。
荣尹至到了贴着‘囍’字的房门前,让外头守着的影卫往外头撤了,脚刚跨进去一步,还不忘往后再交代一句。
“任何人,都不准偷听偷看。”
眼见着那作着丫鬟打扮的东菱脸立时委顿了下来,荣尹至大笑了几声,进屋关门。
“主子怎么知道我们的打算?难不成我们内部有反鬼?”
这话消弭在屋子外头,荣尹至看着床边坐着的身影,倒是一下子有些愣神了。
这一幕,在他重伤之际不断支撑着他朝前走,可梦里的美景,却是不及现实的一半美,让他当即有些恍惚,唯恐如今的自己其实还身在那一望无际的戈壁,睁开眼只有见到被风沙吹打的篷顶。
“昕樾。”
荣尹至慢慢踱步到床边,正好听到房昕樾轻柔地应了他一声。
荣尹至的心立时就安定了下来。
他回身将桌上的杆秤拿起,徐徐将那红盖头掀起。
房昕樾随着红盖头的掀起而慢慢撩起眼睛,那双小鹿眼衬着眉心的一枚花钿,当真是千娇百媚,只一眼,就轻易让荣尹至失了神。
房昕樾忍着心头的悸动,抬手握住了荣尹至定在半空中的杆秤。
“不败将军眼下倒成了木头不成?”
她的性子在这一年多的日子里被荣庄上上下下的人娇养着,有了朋友,学会了骑马射箭,养了狐狸骏马,帮忙打理生意,知晓了如何和亲近的人耍小性子,更是学会了撒娇。
如今的房昕樾如同掀开了美人的最后一层面纱,露出其顾盼生姿的一面,眉眼的风情几乎要将荣尹至溺毙。
他将手里的杆秤轻轻一拉一带,转眼便松了手转而抓住了房昕樾向前探去的手腕。
“我是不是木头,田姑娘何不一试?”
有情人的对视,加剧了这屋内暧昧的浮动。
荣尹至探身下去,终于忍不住吻住了那枚花钿,顺着花钿亲吻她的眉眼,轻柔的吻一枚枚印下,顺着她娇俏的鼻尖一路向下,含住了她那似在求吻的唇珠。
荣尹至直到多年后,都无法忘却这一晚的甜美,那是他美梦成真的开始,从那之后,他的姑娘,终于是切切实实地回到了他的怀里,之后的浓情蜜意便再也无法止息。
时光荏苒,至死靡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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