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门前的侍从身形绷紧,敛声屏气。
魏巍不疾不徐走来,他脸上挂着笑容,可所到之处喜庆祥和的氛围却一扫而光。
迎亲的喜娘僵住笑,惊得瞠目哑口。
不愧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高官,还真是有股常人无法比拟的气质——不管走到哪种场合,都能自动冷化气氛。
周遭一切鸦雀无声,耳畔只能听见他逼近的脚步声。
耿婳睫毛止不住发颤,握扇的纤指紧了又紧。
稳健的步伐停在她身侧,余光中出现一双一尘不染的革靴,而后一截红衣劲臂撞入视域。
他温润一笑:“夫人,请。”
耿婳不敢看他,也不敢说话。
只微微颔首,听话地把素手搭过去,随他进了府。
按大奉习俗,新娘到夫家后不能履地,须踏毡席入户。
席短路长,要一路转移接铺。
耿婳只能踩着毡席一小步一小步往前走,不敢太快也不敢过慢,生怕出错。
相府比她想象得还大,还热闹。
所有宾客的目光像无数根针齐刷刷戳在耿婳身上,她强忍紧张和不适,于正厅拜完天地后手心已经出了一层薄汗。
与她的忐忑拘谨相比,魏巍却笑得随和清浅,好像真在享受人生大事一般。
身为知己挚交,许汪二人都清楚他笑意未达眼底,可即使这样也够他俩别扭了。
见惯了恭谨肃穆的魏大丞相,偶然结婚热闹一下,还真是……有损他的形象。
拜堂后,两人进入百子帐。
行同牢、和髻礼,又在女眷们的祝福声中共饮合卺酒。
红丝带连接着两片木瓢,两人相对而坐。
魏巍身量高,端起木瓢刚要喝,耿婳的身子就被迫拉过去,小嘴哪还够得着木瓢。
她僵着身子委屈蹙眉,不敢抱怨半句,引得一众女客掩面而笑。
耿婳刷一下红透了脸。
魏巍轻笑了两下,迁就得折腰放低身板。
两人相对饮酒,挨得有些近。
耿婳抿了一小口,酒香清醇,和水差不多。
他也在喝,而且是在看着她喝。
耿婳下意识抬起眼皮,这是今天两人第一次眼神交汇。
相遇一刹,耿婳像被烫到一样快速垂下眼睫。
他同宾客们一样,眼角透着浅淡的笑。
看上去心情不错,好像一点都不讨厌她。
耿婳忐忑不安的心踏实下来,紧张消了大半。
新房礼结束,魏巍泰然走出婚房,庭院月洞门旁一人轩立,一人张望。
汪子元和许渊都在等他。
汪子元问:“你还瞅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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