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婳当时年纪小,问她爹爹不缺钱为什么还要给爹爹做鞋子。
林氏摸摸她的头,悄悄告诉她,娘亲和爹爹第一次见面时,爹爹穿了双沾满泥土的草鞋,落魄又邋遢。
于是成婚后,娘亲每月都会给他做双新鞋。
这是夫妻俩约定俗成的事。
即便耿忠根本不缺衣少食,她还是心心念念着丈夫,体贴入微、任劳任怨。
“可是我听他们说,爹爹不喜欢我们。”
她托腮问她娘,“爹爹不喜欢我们,我们还要给他做鞋子吗?”
林氏不恼不躁,微笑着告诉她四个字——“从一而终”
。
“从、一、而、终?”
她当时还不懂事,对这词一头雾水。
“以后婳儿出嫁了,也要好好服侍夫君呀。”
“我的夫君,会不会也和爹爹一样?”
耿婳突然好害怕,她不想结婚,也不敢结婚。
她怕遇到像爹爹一样的夫君。
林氏哄道:“不会的,婳儿未来的夫君一定温柔体贴,对你百依百顺。”
“可如果他不喜欢我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他要是不喜欢你,你就去喜欢他,你越喜欢他,他就越懂你对他的好,慢慢就回心转意了。”
遗憾的是,林氏一辈子都没等到耿忠回心转意。
耿婳望着月亮思考母亲的话,慢慢的,月亮里面出现了魏巍挺拔的身影。
他是不是也刚忙完,还是仍在操劳政务?
魏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是她触不可及、不敢肖想的大人物,可她从没意识到,自己其实离他很近很近。
近到同塌而眠,交颈而卧。
沐浴完,耿婳一人脱鞋入帐。
斜躺着抚摸身侧多余的枕头时,她才发现宽敞的拔步床原来如此空荡,如此孤独。
“……夫君?”
她摸着魏巍的枕头,以极小的声音叫出了这个合理又生疏的称呼。
她还从没这么叫过他。
她忽然好想他。
翌日,她把连夜绣好的手帕放进松香木盒里,派青烟交给柳惜君。
耿婳没有亲自去。
一来自幼宅惯了不爱动。
二来,她打算赶时间给魏巍也绣一个荷包,明天亲自送给他。
她都打听好了,明日春闱魏巍要去视察考场。
为了这次会试,他前前后后忙得日夜不归,可见有多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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