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是临时起意故没有提前告知你,但刻意隐瞒你伤情是我的错。”
裴牧曜却明白了她的意思,松开手心的同时,在她即将起身逃离的瞬间箍住她的腰身,紧紧地搂在怀中,下颌微微抵着她的肩颈处,不急不缓摩挲着,“可否原谅于我,日后定当不会再犯此等错误。”
密密麻麻的痒意从肩颈蔓延至心中,宋絮清下意识地往旁边侧了侧,然而下一瞬他又跟了过来。
她微微垂着头,便闯入了他夹杂着些许懊恼的眼眸,指尖微动。
见她久久未言语,裴牧曜落在她腰间的手往上移,擒住了不堪盈盈一握的手腕。
宋絮清满腹狐疑地注视着他的动作,谁知被抬起的掌心下一瞬倏地狠狠地落在他的右臂上,耳侧的闷哼声震动着她的耳鼓。
还不等她怒骂出声,他像是不解气那般,又压着她的手背往下按压着,宋絮清顿时懵了,怔怔地将视线上移向他,余光瞥见纱布中溢出的血迹,嗓音颤颤:“你是疯了吗?”
说完她试图起身寻纱布来替他重新包扎,却被他紧紧地拉住,不让她离开一寸。
“嗯。”
裴牧曜扣着她的手,指节一寸一寸地破开她的指缝,慢条斯理地和她十指相扣着,“你要是觉得不解气,还可再往下。”
宋絮清的另一只手微微颤抖着,咬着牙道:“疯子。”
对于她的指控裴牧曜全盘接下,颔了颔首,深邃幽深的眼眸引着她坠入,道:“我不期冀着你能够立即谅解我,但也想着,苦肉计是否能够令你心疼些许,稍稍抵去些恼意。”
宋絮清怔愣地看着他,第一次察觉到他的另一面。
鲜血溢满整块纱布,静谧无声的卧阁内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刺激着她的思绪。
裴牧曜宛若没有瞧见那般抬起了右臂,指腹缓慢地滑过她的眼眸,点了点微微颤动着的长睫,道:“你可以生气,可以骂我,可以恼我,但不要把我视作陌生人。”
炽热的气息喷洒在双颊处,浸得双颊微微红润,宋絮清眨了眨眼眸,反驳道:“我并未将你视作陌生人。”
上下阖动的眼眸带动着长睫,轻轻盈盈地扫过他的指腹,裴牧曜目光被她饱含担忧的眼眸吸引,凝视许久,他手心微翻盖住了她的眸子,“不要心疼。”
宋絮清闻言,被他的话给气笑了。
“你又要对我使苦肉计,又不要我心疼你,你是想我如何,憎恶于你?”
“那便心疼吧。”
裴牧曜毫不犹豫,身影往下俯了几寸,温热的额间抵着她的额头,“你心疼我吗?”
宋絮清抿了抿唇。
她骗不了自己,自然是心疼的,也不想对他撒谎。
就如同此刻,明知前方是个放着糕点引诱着她的坑,但经过思忖之后,还是跳了进去,“嗯。”
话音落下之时她清楚地瞧见裴牧曜的眼眸亮了亮,淡薄的眼眸中霎时间染上点点笑意,冰雪融化的速度都没有他这么快。
裴牧曜心中一动,嗓音漫起丝丝喑哑,轻笑了声:“若是心疼,那便是对我有意。”
宋絮清:“……”
白皙透亮的耳垂倏地变得粉嫩,恰似春日桃花。
藏在心中的事情骤然被点破,还是被裴牧曜所点破,她一时间有些无所适从。
裴牧曜眉心渐渐舒缓开来,嘴角扬起浅浅的弧度,低了低身,在她嘴角落下稍纵即逝的一吻,追问:“我没有理解错,对不对。”
明明是问句,被他信誓旦旦的语气弄成了肯定句。
宋絮清咬了咬唇,在他的催促之下眸带羞意地颔了颔首,随即清了清嗓子,佯装镇定转移话题:“你莫要想着引诱我的思绪,我还未真的消气。”
他们彼此心知肚明,他们所行的道路并非畅通无阻而是漫着荆棘草丛,必要时刻也会想出伤害自己的下策,宋絮清在乎的是这条漫漫长路是由他们携手同行的,她并不是局外人,不应该被隐瞒。
“而且我是你的妻,同伴之间尚且不该隐瞒,又为何要对妻子隐瞒,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可是裴牧曜,若你我是这样的夫妻,那不做也……”
话音尚未完全落下,裴牧曜忽而俯身,冰凉的唇瓣覆住了她的唇,堵住她的即将出口的话语。
“要做夫妻的。”
他的嗓音闷闷的,宋絮清的唇瓣也随着他微动的薄唇而上下颤动着。
属于宋絮清气息的呼吸像是寻觅了许久才找到了出口那般,干脆利落地钻过唇瓣缝隙,滚过他的喉间。
裴牧曜幽深的眼眸暗了几分,喉咙不自觉地上下滚动着,将她的气息纳入心中,萦萦环绕在他的身边。
宋絮清往后仰了仰拉开和他之间的距离,舌尖舔了舔稍显干涩的上唇瓣,嗓音不知何时起也变得嘶哑,“裴牧曜,我们是同伴也是夫妻,我不喜欢你瞒着我,也不会瞒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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