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雪赶紧柔声说:“不疼,真的不疼。”
“不疼个屁!
不疼你来干什么?”
安夏托着陆雪的手,在指尖上吹了几下。
老兵终于感觉哪里不对,昏暗的房间里,他感觉自己好像是一个巨大的灯泡,至少有六十瓦。
他利落的把所有水泡处理一遍,迅速溜走,对安夏说:“盒子里有酒精棉,擦擦就好,我还有点事先出去了。”
“怎么受伤了也不跟我说。”
安夏给他一点点地擦拭着伤口旁的血迹。
“怕你难过。”
“哼,想得美,我才不难过。”
安夏小声嘀咕。
给陆雪戳完手指,安夏想要站起来,忽然觉得头晕目眩腿发软,向后退了一步,被陆雪的腿绊了一下,向后倒下,被陆雪一把接住。
陆雪的声音十分慌张:“怎么了?”
“没什么,高原反应,缺氧。”
安夏摆摆手,想自己站起来。
“要做点氧气吗?”
陆雪问道,此时没有氧气筒,也没有氧气枕头,他们带了一批高锰酸钾,打算自己加热制备氧气。
“算了,那点氧不过是安慰剂罢了。”
安夏缓缓深吸一口气,还企图自己站起来,忽然双腿悬空。
是陆雪一把将她抱起,在她耳边轻声说:“别动,不然我也要高原反应了。”
他把安夏抱到铺好的床上躺下,入夜后的荣许兵站,气温已经一路下跌到零下十几度,“豌豆公主”
级别的褥子,也挡不住寒气。
陆雪讨来军大衣,给安夏盖上,还是不行,厚实的军大衣就像一张纸似的薄,根本蓄不住身上的热气。
安夏拉着满脸愁容的陆雪:“别折腾啦,古人都说寒气脆貂裘,大衣哪能跟貂裘比。”
其他人陆续进来,准备睡觉,在床上躺一会儿,外套加被子都挡不住寒气的侵袭。
有人找到指导员:“实在太冷了,屋里不能生个火塘啊?”
指导员摇头:“不好办啊,开着窗吧,还是冷,不开窗吧,太危险。”
也是,每年冬天死于一氧化碳中毒的人不少。
而且这边不像东北和新疆有丰富的森林资源,没有放肆烧地龙的条件。
“把咱们的柴油发电机,还有电热毯从车上拿下来吧,开四个小时。”
安夏一边高原反应缺氧,一边冷得发抖,实在难受。
发电机是用来备着给各种测量仪器充电用的,不过一路都有充电的地方,荣许兵站最惨,水电皆无,终于让发电机有用武之地了。
据说后面的条件都不会比荣许更差,不过车队的同志们一致认为,还是给前路留一点储备,不要一把用完,万一后面再遇上一个没法充电的地方,所有的测试仪,采样设备,都得趴窝。
“开四个小时。”
安夏一锤定音。
四个小时之后,就靠自己的本事了。
电热毯是出发时,厂家赞助的,说高原肯定很冷,带着,有备无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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