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江采钰的监房前,李云水轻轻扣了扣。
“李云水,天意如此,你不必前来看老夫的笑话。”
江采钰蓬头垢面,此时已经哀嚎了半天,倒是平和下来,嘶哑着说:“其实,我与你并无冤仇,我对你也没什么恶意。”
“江大人,我对你……同样没有恶意。
今天来,是想向你了解一件事情。”
说着,他拿出了自己的那块洁白的玉,随手递了过去。
岂料那江采钰一见玉珏,当即如同见了鬼一般,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来,不住的往后退缩,嘴里念念有词:“蒹葭……蒹葭……你……你……”
“郦蒹葭?这块玉,莫非和郦蒹葭有什么关系?”
江采钰没有回答,只怔怔的看着李云水手中的玉,大口大口的呼吸,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但那老脸上已经不住的流下泪来。
李云水没有催促,就那么安静的等着。
好半天,江采钰才慢慢平和下来,有些哽咽的说:“李公子,你……把玉给我看看……我就看一眼……”
李云水递了过去,江采钰接了,把那玉紧紧捏着,捂在胸口处:“报应啊,都是报应啊!
蒹葭……是我对不起你……”
他哭得就像个小孩,当真是伤心无比,这声音在天牢久久回荡,经久不息,宛如从地狱里传来的呜咽。
过了很久很久,他才把玉恋恋不舍的还给李云水,道:“李公子,看来那黑衣人所言不虚,你……你乃是……皇上的……”
后半几句,他没有说出来。
接着,他咬牙切齿的说:“吉彩!
你这毒妇!
害得我好惨!”
所谓将死之人,其言也善。
他如同梦呓一般,给李云水讲起了许多事情,主要围绕着一个人,那便是郦蒹葭。
他说,那是他五十多年以来,唯一爱过的女人,即使到现在。
曾经,郦蒹葭对他当真是巴心巴肠一心一意,不惜自降身份做他的小妾,不惜抛头露面,在大街上卖米挣钱。
那是一段多么美好的回忆啊,当素丽移情别恋以后,他成人之美,把素丽送给了洛王,然后便八抬大轿迎娶郦蒹葭,发誓要同她白头到老。
他说,那场婚礼,极其盛大,当真是轰动江南。
然而,乐极生悲,泰极否来。
就在大婚之日,吉彩起了歹毒心思,灌醉了自己,也灌醉了珍王。
那一夜,她悄悄给郦蒹葭和萧万里的酒里加了情药,尔后把醉醺醺的萧万里送进了原本属于他和郦蒹葭的新房。
她甚至为了羞辱郦蒹葭,把珍王随身携带的玉佩留在了郦蒹葭的床上。
更为心酸的是,第二天早上,甚至还是江采钰去善的后。
他把宿醉不醒的珍王、郦蒹葭分开,连那块玉也不敢动,就那样留在了郦蒹葭身上,还谎称是自己送的。
后来,他甚至不敢去碰郦蒹葭一下,长期因为敬畏而冷落于她,以至于郦蒹葭还以为他变了心。
更为诛心的是,待珍王做了皇帝以后,吉彩竟然再次来到江南,瞒着自己,把那晚的事情一字不漏的告诉了郦蒹葭。
可怜那郦蒹葭刚刚生了孩子,身子还在虚弱之时,又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打击?
于是,在心灰意冷之下,一直要强的郦蒹葭,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屈辱?一气之下上了吊。
而郦蒹葭留下的孩子,也在郦蒹葭的葬礼之上,被一个黑衣人抢走。
看到这块玉,必然就在证明,如今的李云水,便是那个被抢走的孩子,货真价实的皇帝之子。
江采钰甚至说,以前见到李云水,总是感觉很是熟悉,原来是因为李云水是她的孩子,这样一看,的确有几分相似。
说到后面,江采钰更是老泪纵横、不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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