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谢南陆,说的就是晋国谢家和宋国陆家,谢家诗书传家之久,并比不得陆家,自从谢家曾祖一辈也就是谢大爷谢二爷老太太那一辈开始,谢家一脉才逐渐壮大,以至如今形成了一整套的新儒家学说体系,首重实用。
与南宋陆家争夺天下文魁之名。
谢家先祖以及谢太傅在历次大晋改革中发挥了尤为重要的作用,且取得了相应的成就后,谢氏儒学得到了大晋乃至天下士子的肯定。
尤其是大晋最近三代以来,谢家出了个三代重臣、两朝帝师级别的人物,更让谢家名望与日俱增。
两朝帝师啊,谢神策心里暗暗嘀咕。
“这让我很有压力啊,皇帝把最喜爱的小公主交到我手上,真的不怕我误人子弟吗?
入了太学府,办了一应手续,谢神策谢绝了陪同,独自一人在诺大的太学府中游玩。
太学真的很大,占了将近一坊,景色设计尤为怡人,参天古树比比皆是,书香味很浓。
所以谢神策一人独游,也觉得心旷神怡。
走过一道回廊,穿过假山,谢神策听到一阵琴声,不觉循声而去,却见在一片竹林中见到一名白衣中年人,坐而抚琴。
中年人双目微闭,披发长须,端的飘逸。
谢神策几乎就要张口而来“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
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
了,但一想这人既没有长啸,而且也不在明月夜,就及时打住了。
一曲毕了,抚琴人睁开双眼,看到了谢神策,淡淡一瞥,便不再理会。
谢神策感到很受伤,你若不看我就算了,看就好歹让我有点存在感好吧。
“先生的曲子,空灵飘逸,在下闻所未闻,只觉心神空旷,不觉间寻声而来,情不自禁,打扰先生,还请原谅。”
那中年人闻声再次朝谢神策淡淡一瞥。
“你若一直不出声,倒还未打扰我,一说话,便是真打扰到我了。”
谢神策乐了,这人性情真奇怪。
“既然说我的曲子空灵飘逸,那你说说,怎么个飘逸法?”
“我只是客气一下,纯粹拉话,你还当真了?”
自然这话谢神策自然是不会说出口的。
既然被问到了,那打肿脸也得充一回胖子了。
第一次到太学府就被看扁的话,以后怎么抬头?更何况这中年人貌似就是太学府的,万一被传了出去,脸可就丢大了。
整了整嗓,谢神策走近道:“初闻先生的曲子,倒无甚新奇。”
中年人眼神一变。
“然直听了不久,便能被琴音中的清新之意所动。
此时为清晨,此间为竹林,先生一人在此,独坐幽篁,打坐弹琴,别有一番禅趣。
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
先生的曲在这万物生机的晨间是不适宜的。
然先生此间一人抚琴,非是弹与他人听,乃是弹与先生自己听得。
在生气勃发的晨间弹此清净之音,自然是心中真真清净,心中清净,琴音自然空灵。”
中年人听他说完,低头想了想。
道:“你说的不错,此曲应在明月之夜,独坐长啸,方有意境。”
“对了,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这两句真真是好诗。
你小小年纪,怎做的如此境界,倒是性情之人。
先前失礼,还望莫要见怪。”
知错能改啊,这人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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