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臣的侄子进京求微臣帮他寻个官职。
他是家中独子,臣的弟弟又早亡,按理说,臣怎么都该帮衬他一把。
但臣还是拒绝了他,给他送了些银两,便让他返乡了。
自那以后,他便和臣慢慢淡了。”
邝埜摇摇头,驱散那股莫名情绪,苦笑道:“臣提起此事,并非是想向陛下证明臣如何刚正清廉,而是想说有些时候,朝中官员也是左右为难。
帮了,那是不忠不义。
不帮,那是不仁不孝。
臣以为,于侍郎釜底抽薪的计策虽然能破了朝中朋党,但只能解燃眉之急。
说......说句大不敬的话,天下大部分学子寒窗十数载,不就是为了光宗耀祖么?”
此话一出,屋内顿时安静了下来。
商辂面色变得异常苦涩,下意识看向于谦,见他依旧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便感慨的摇了摇头。
平心而论,若换做是自己,绝对下不了这个狠心。
并非对国不忠,而是血脉相连,不是想断就能断的。
刘邦看着目露愧疚的邝埜,淡淡道:“所谓宗族之祸,不过是亲亲相隐,以至官官相护。
合情,但不合理。
于谦,方法是你提出来的,你准备如何做?”
于谦不假思索道:“正如臣之前所说,此事还要从裁撤卫所入手。
取消卫所,让军户改籍归民,而原先军屯所用之地,臣以为...可以用来发卖。”
“发卖?”
年富没想到这句话会从于谦口中说出,震惊之余反对道:“于巡抚此言差矣。
卫所之田,自然要由朝廷分给军户。
不然卫所裁撤后,军户们岂不是成了流民?”
他没有注意到,商辂和邝埜神情大变。
商辂脸上的钦佩更多了,隐隐间甚至多了几分敬畏。
邝埜更是瞠目结舌,全无往日的仪态。
刘邦想了想,抬手制止了还想说话的年富,对于谦道:“继续讲。”
于谦上前一步,瘦削的身形在此刻竟显得无比高大厚重,不怒自威的气势,就连邝埜都被压得有些喘不过气。
“回陛下,宗族血亲联系确实紧密。
但人有高低,亲有远近
。
宗族之紧密,往往都是对外的,其内纷争,要比旁人想象的严重的多。
道德教化,诗礼传家,只能让人知礼法,却不能灭人欲。
而宗族之中,所争之事众多,但归根到底,无非是子弟官职高低,名下田亩多少。
臣以为,将卫所裁撤之后的军田售卖,价高者得,再将所贩之钱银,用以安置军户,开荒垦田。
等到宗族为田亩相争,无暇他顾,清查田亩一事便可顺势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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